花开花落飞满天

8个月前 (04-21)
花开花落飞满天了然   一冬无雪。
入春少雨。
时值春风却有暮春的暖和。
草一大片一大片地向四周蔓延。
一冬来显得苍凉冷寂的原野被绿茵茵的嫩草淹没了。
树也绿了。
只是颜色不怎么均匀,深深浅浅得绿。
花也开了。
红的、黄的;知名的、不知名的,陆陆续续地展开了颜。
河堤两岸的柳树刚刚孕足了芽,便急疯疯地完成了“万条垂下绿丝涤”的杰作。
想必是柳姑娘忍耐了一冬的寂寥赶着凑热闹来了。
正当赏柳的人们惊诧它的婀娜风姿,感谓“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”时,婷婷袅袅的柳姑娘正筹划着完成另一项壮举。
一个晴暖的下午,我和小外甥女从河堤旁走过,她指着在她身边飘移的羽状的东西问:“ 咦?这是什么东西,飞得到处都是?”我告诉她:“这是柳树开花了。
因为柳花像极了柔软的棉絮,自古以来人们都叫它柳絮。
柳树每年只在三、四月间开上十来天的花。
”小外甥吵着要去摘柳花来看个仔细,我笑了,告诉她柳花摘不着,只能用手把它托住,于是我们便撑开双手等待着柳花。
轻轻地,轻轻地,用手托住飘忽悠悠的柳絮。
它与掌心接触的那种感觉,只能用心才能体会得到。
真的是太小太小了!小得你难以看清它的花状花瓣;真的是太轻太轻了!轻得让你对着掌心中的柳絮不敢太重地呼吸,生怕一点点的气息就会把它吹跑。
倘若只有一朵柳花,你完全有充分的理由忽视它的存在,但它却聚集了难以数计的群体,以铺天盖地之势旋飞而来。
让你充分领略了它的韵,它的灵气;让你为之遐思翩飞,为之迷心醉…… 柳絮是淡淡的白,无味,在百花纷繁的春色中实在是显得有点无足轻重。
它既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,也没有玫瑰的千娇百媚;既没有兰花的清丽典雅,也没有杜鹃的炫丽多彩;既没有茉莉的馨香浓郁,也没有千日红的漫长花期。
但它是柳树花呵!是多少文人墨客为之吟唱、为之作画,多少才子佳人为之演绎了缠绵的爱情故事的柳树,在向世人又一次展现它生中与众不同的美丽。
据说花木同人一样也有自己独特的秉性,可不,柳絮象无拘无束的顽童。
当你走在河堤上,它便成群结队地向你拥来,放胆地碰撞你的眼睑,调皮地钻入你的鼻孔,热情地与你亲吻,也不管你愿不愿意就洒给你一身一脸的飞花。
它像无数的小精灵一样守候在河堤两旁居住人家的门口,只要你一打开门或窗,它们便飘飘忽忽地不请自入了,无声无息地停歇在书桌上、茶几上以及房间的角角落落。
它伴着你睡在舒适的枕边,让你在似梦非梦间,笼罩在隐隐约约的雾霭中…… 年复一年的花红柳绿,燕啭莺啼。
人们只要看到柳枝上结满了密密麻麻酷似桑椹又略比它小点儿的 “果子”时,就会禁不住地说一句:“柳树快要开花了。
”没有等待,没有期盼。
一年一度的柳树开花似乎是太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了。
当柳絮漫天纷飞时,河堤两岸的人家也没怎么地刻意关闭门户,以极其平淡随意的心态接纳了它。
它不是令人窒息的沙尘暴,不会制造空气的污染指数。
它是花,是柳树一厢情愿地馈赠给你的花,慷慨大度到不向你索取一分半厘的回报!人们用鸡毛掸子轻轻地拂拭着房间里的柳絮,它就势缠绵地沾上了掸子,不消片刻,掸子便毛绒绒地臃肿起来了。
我敢打赌,凡是看到柳树开花时那种“花开花落飞满天”叹为观止的景象,怕是你一辈子也难以忘怀。
抬头仰望,漫天都是团团簇簇,纷纷扬扬的柳絮在飘飞。
天,白茫茫的,阳光也黯淡了许多;地,白茫茫的,一脚踩下去似乎松软得很。
柳絮时而静止的像被什么凝固似的,疑是天空中垂下了经纬度织得极密的帘栊;时而急剧地上下翻滚,像似在跟风姑娘嬉闹追逐着。
周身笼罩在柳絮中的你也许会浮想联翩,柳絮像什么呢?像淡淡的晨雾?像毛毛细雨?也许什么都不像。
它是韵味无穷的朦胧诗,是轻逸而舒缓的只能会而不能意传的美妙乐章,是传说中飘飘渺渺的海市蜃楼,是浣纱女西施丢失在潺潺溪流中薄如蝉翼的纱巾…… 透过帘栊,隐约可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河提上走,兴许是来看柳絮的吧。
  一会儿,从河堤上走来一对情侣,笑着朝对方拍打一头一脸的柳絮,抖落着衣服,叹道:“好大的一场春雪呀!”  是啊!柳絮似雪,雪似柳絮。
唐诗《晚春》有这样的诗句:“杨花榆荚无才思,惟解漫天作雪花”。
不起眼的柳絮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闹。
一冬无雪的遗憾不正让这适时的“春雪”弥补上了吗? 制作:兰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