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典赏析:穆旦《赞美》

1年前 (2024-04-21)
经典赏析:穆旦《赞美》鄠邑闲人 查看更多文章,点击上面Å鄠邑闲人Å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∞图文资料均来源于互联网整理★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★品人生百态,赏国学精华⊙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⊙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《赞美》是穆旦创作于1941年12月的一首抒情诗。
诗歌以“赞美”为题,以“一个民族已经起来”作为全诗的抒情基调,在中华民族抵御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最艰苦的年代,唱出了一曲高昂的民族精的赞歌,流露出诗人对历史耻辱的悲悯,对民族灾难与运的忧虑和对人民力量的崇拜。
作品原文赞美①走不尽的山峦的起伏,河流和草原,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,鸡鸣和狗吠,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,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,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,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。
它们静静的和我拥抱:说不尽的故事是说不尽的灾难,沉默的是爱情,是在天空飞翔的鹰群,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,当不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遥远的天际爬行;我有太多的话语,太悠久的感情,我要以荒凉的沙漠,坎坷的小路,骡子车,我要以槽子船,漫山的野花,阴雨的天气,我要以一切拥抱你,你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啊,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,佝偻的人民,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,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。
一个农夫,他粗糙的身躯移动在田野中,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,许多孩子的父亲,多少朝代在他的身上升起又降落了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,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,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,是同样的受难的形象凝固在路旁。
在大路上多少次愉快的歌声流过去了,多少次跟来的是临到他的忧患,在大路上人们演说,叫嚣,欢快,然而他没有,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,再一次相信名辞,溶进了大众的爱,坚定地,他看着自己溶进死亡里,而这样的路是无限的悠长的,而他是不能够流泪的,他没有流泪,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。
在群山的包围里,在蔚蓝的天空下,在春天和秋天经过他家园的时候,在幽深的谷里隐着最含蓄的悲哀:一个老妇期待着孩子,许多孩子期待着饥饿,而又在饥饿里忍耐,在路旁仍是那聚集着黑暗的茅屋,一样的是不可知的恐惧,一样的是大自然中那侵蚀着生活的泥土,而他走去了从不回头诅咒。
为了他我要拥抱每一个人,为了他我失去了拥抱的安慰,因为他,我们是不能给以幸福的,痛哭吧,让我们在他的身上痛哭吧,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。
一样的是这悠久的年代的风,一样的是从这倾圮②的屋檐下散开的无尽的和寒冷,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树顶上,它吹过了荒芜的沼泽,芦苇和虫鸣,一样的是这飞过的乌鸦的声音,当我走过,站在路上踟蹰③,我踟蹰着为了多年耻辱的历史仍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,等待着,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,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,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。
——1941年12月 作品注释①本诗原载《文聚》1942年2月第1卷第1期,收入诗集《旗》。
②倾圮(pǐ):倾塌,倒塌。
③踟蹰(chí chú):慢慢地走,犹豫不前的样子。
创作背景《赞美》写于抗战最艰苦的敌我“相持阶段”,当时的中华民族既背负着历史积淀的沉重、贫穷和苦难,又已在抗日烽火中走向觉醒;人民虽然衣衫褴褛,血污浸身,但已在血与火中为摆脱屈辱而战。
作为年轻的诗人,穆旦在深刻感受到时代苦难的同时,也看到了人民的奋起,并由此看到了民族的希望,他抓住了这个时代的特色,并为之歌唱,显示了诗人对现实的关注,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。
作者简介穆旦(1918年-1977年),原名查良铮,爱国主义诗人、翻译家。
出生于天津,祖籍浙江省海宁市袁花镇。
曾用笔名梁真,与作家金庸(查良镛)为同族的叔伯兄弟,皆属“良”字辈。
20世纪80年代之后,许多现代文学专家推其为现代诗歌人。
穆旦于20世纪40年代出版了《探险者》、《穆旦诗集》(1939年-1945年)、《旗》三部诗集,将西欧现代主义和中国传统诗歌结起来,诗风富于象征寓意和心灵思辨,是“九叶诗派”的代表诗人。
文学赏析《赞美》是一首意象繁多、意境深邃朦胧的诗歌。
诗作以人称“我”为抒情主人公,既表达了作者个体的感受,也涵盖了所有忧国忧民的炎黄子孙的心声。
全诗由四节构成。
节通过密集的意象对祖国辽阔而苍茫的土地、悠久而沉重的历史、贫穷而屈辱的民族进行描绘,表达了诗人对祖国和民族血肉相连、生死相依的热爱。
第二、三节则把目光集中在一个农夫身上,他像祖祖辈辈一样在这块充满苦难沧桑的土地上生息繁衍,默默耕耘,背负着希望和失望,承受了数不清的痛苦和灾难。
当抗日的烽火燃起的时候,年轻人的热情感染了他,救亡图存,保家卫国的思想激励了他,他毅然“放下了古代的锄头”,坚定地加入到抗战的时代洪流中去。
很显然,“农夫”是诗人精心设置的一个形象,是正在觉醒的广大劳苦人民的象征。
一节,是感情的再度抒发,是对一个已经站起来的民族的更深、更广的赞美,诗人在全诗,连用两个‘‘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”,重章迭唱,是战争必胜的战鼓鸣响,更是一个古老民族重新屹立在世界东方所发出的振聋发聩之音。
诗歌意象众多,情感丰富,很好地表现了穆旦诗作“思维的复杂化,情感的线团化”的特点。
全诗规模宏大,澎湃。
尽管流露了低沉悲怆的情调,但贯穿全篇的是一种强烈的爱,是作者对“一个民族已经起来”的坚定信念。
作者从“耻辱的生活的人民,佝偻的人民”的身上,看到了时代的闪光,民族的转机。
诗人把希望寄托在舍家保国、义无返顾的农夫身上。
当战争打破了乡村的安宁,农夫便听从时代的召唤,踏上一条征战之路。
他是单个的人,又是一群人的代表,甚象征着整个中华民族。
在诗歌语言上,这首诗充分发挥了汉语的弹性,善于利用多义的词语、繁复的句式、反复的咏叹来传达复杂的诗情。
同时,不时运用现代汉语的关联词以揭示抽象的词语、跳跃的句子之间的逻辑关系,创造出一种“介乎口语与书面语之间的文体”。
名家点评穆旦佳作的动人处却正在这等歌中带血的地方。
本来无节制的悲痛往往沦为感伤,有损雄健之风,但穆旦没有这样,他在每个诗段结束处都以“一个民族已经起来”的宏大呼声压住了诗篇的阵脚,使它显得悲中有壮,沉痛中有力量。
赞歌人人能唱,但会唱带血的赞歌者却不多。
--袁可嘉《诗人穆旦的位置——纪念穆旦逝世十周年》悲壮滴血的六十行长诗《赞美》,歌唱民族深重的苦难和血泊中的再生。
--巫宁坤《人生本来是一个严酷的冬天——穆旦逝世二十八周年祭》 如果涉及版权问题,请您及时留言联系作者,我们将在时间删除相关内容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您的鼓励是我前进的动力!☆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☆多多指教,谢谢支持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作者近期其它文章还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