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姚晨丈夫 更应该被记住的身份是电影摄影师_专访

8个月前 (04-20)

电影网讯 采访安排在了曹郁和他夫人——演员姚晨办的电影公司——坏兔子影业里。公司的建筑外有很多的树藤围绕着,比起周边其他的文化公司,确实有一丝“兔子洞”的感觉。

曹郁获得今年金鸡奖摄影奖

走进大门,我们就看到了曹郁和姚晨过往的获奖奖杯和提名证书。后者被前者调侃“得奖运差了点”的“金鸡奖提名证书”也在其中。

姚晨获得今年金鸡奖女演员提名表彰

借着热搜话题,我们直接聊起了他在金鸡奖舞台上的“玩笑”,“有时候,我觉得她确实该拿奖了,比如上次《都挺好》,但都还挺可惜的。我们也应该尊重评委们的意见,这样自己才能越来越好。”看吧,俨然一副“宠妻狂魔”的架势。

事实上,所谓的“得奖运差”,大多还是相对于曹郁自己而言。

2004年,他凭借《可可西里》获得了人生个摄影的提名,并顺利拿下奖杯;随后和陆川的二次作《南京!南京!》,更是获得了圣塞巴蒂斯安电影节的摄影;后续的作品十有八九都能获得大大小小的提名,今年凭借《妖猫传》的摄影,拿下了首座金鸡奖奖杯。

在很多观众眼里,他最为知名的身份是“姚晨的丈夫”,但是业内,他是备受大导演们认可的华语中生代电影摄影师之一。

当我们好奇这么一位优秀的摄影师未来是否会考虑转行做导演时,他却说,“现阶段兴趣不大,摄影是作为一个自我表达中,更恰当、更自然的方式,并不是一个功利的计算。”

曹郁就像是一名长不大的顽童,而摄影机对他而言,如同乐高积木一般,在他的手上永远能变幻出各种不同的可能,在归零之前,他的乐趣永远不会消失。

“一看就明”

《妖猫传》是曹郁次拍古装,在此之前,他并不喜欢拍这类题材的影片。可是,作的导演是陈凯歌,对方执导的《霸王别姬》是他特别喜爱的电影之一,“单纯从摄影运动上说,它特别具有诗意的美,从而形成了一种电影独具的美感。”

两人次见面时,曹郁并没有看过剧本,但是他们一聊就聊了4个小时。两个狮子座男人的对话,并不是王见王的强势,而是两个不同领域强者的互补。

对方问他有没有可能拍出中国画意的感觉,这是《妖猫传》最关键的一点。他并没有时间回答他,但是在内心已经笃定可以试试看。于是,他回去研究了金碧山水画、日本浮世绘等一系列类似但不同的画派。

和往常拍摄一样,在正式开机前,他会自己先拍摄一段测试片,用更直接的画面把导演想要的东西具象化,用影像呈现给出品人看,“因为有时候,单凭语言去形容是并不准确的,但拍出来之后,大家一看就明了。”

当然,并不是每次测试片都能让资方认同。

《南京!南京!》

拍《南京!南京!》的时候,曹郁认为拍人物特别重要,而且如果用黑白片处理的话,能够提纯,可以去掉彩色的干扰,能让观众注意到一张张人脸,更关注人的精状态。不过,出于商业考虑,出品方一直有所犹豫。

“的决定是来自四川樊建川抗俘馆,馆里一张张黑白照片里,上面有着一种抗争的尊严。之后我们做了很多黑白的试片,投资方看到银幕上黑白影像带来的那种真实感和肃杀之气,也被打动了,最终同意我们做一部从头到尾完全黑白的电影。”

“太特殊了”

曹郁将自己的风格定义为“诗意的写实”——“它有一定的真实感,但它又很诗意,能有一种浓郁的情感在里面。”

他对影像的要求非常,甚有些“毒舌”。

“《送我上青云》的DI(Digital Intermediate,数字中间片)调色是我,但摄影并不是我。因为是低成本的影片,所以整个风格我觉得不是特别统一,对我来说过于写实了。不过,有一部分是不错的,带有一定诗意,但那跟自然环境有关系。”

他不喜欢完全的自然,即便是采访状态下,他都会对灯光有所要求,这是他对专业的诉求,同时也是身为行家的“职业病”。当然,他同样不喜欢那种过度虚假的感觉,“《摆渡人》对我来说,那种修饰性的光线已经用到了了,如果再往前一点,就超乎了我能接受的程度。”

在他现有的作品履历里,《摆渡人》是最独特的存在。

监制王家卫做事风格亦如传说一样,充满了不确定性,电影会因为剧情的修改,需要不断重拍,所以整体在摄影上,曹郁也跟着不断试验了好几遍。“那时候他没有明确说要什么样,《摆渡人》结构特别松散,他先拍,然后又停了改剧本,又拍又停,又改剧本,才慢慢试出了现有影像的感觉。”

“和王导工作的经历真的太特殊了,但他的作品很好。”看似煎熬的工作经历,却为他带来了不少新的感触,更是为他带来了座金像奖奖杯。

“这么难熬的话,那未来还会考虑和王家卫作吗?”我们趁势大胆地追问道。

“会啊,我本身就很喜欢王导和他的作品。不过再去跟他作的话,可能又会是这种情况。”看吧,这个顽童在发现玩具新奇的地方时,永远都是“痛并快乐着”的心态。

“像水一样”

“喜爱和相信。”这是曹郁在选择作导演的关键。

在此之前,他是大家嘴里的“陆川御用摄影师”,两人作了《可可西里》《南京!南京!》《九层妖塔》等片,但他积极争取和其他导演作的可能性。不管是谁,只要他认为那是值得的,都尽可能地把自己融入进导演的工作模式中。

“其实就像水一样,它有自己的风格,当然有很强的力量,但同时它有很强的适应能力。它可以被放在任何形状的容器里面。”

曹郁在不同的模式下,变幻不同的状态,但是万变不离其宗,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风格。

他在管虎新片中,全片使用了IMAX摄影机进行全程拍摄,也成为了全国乃整个亚洲,个使用该设备拍摄电影的摄影师。“设备真的挺沉的,60多斤,掌机的体能要求特别强。”对于这种优待,他寥寥几句体验带过。

即便那么重,在拍摄过程中,他很多时候还是坚持使用肩扛,以这样的摄影运动保持电影呈现出的主观感情。

对于各类电影技术,他永远保持着理性的好奇。从影今,除了《九层妖塔》以外,他几乎没有拍过3D电影。“其实刚好是一种巧。”他自己也笑了笑,“有些戏就是不太适,像《妖猫传》这类人文戏,不需要感官性。当然,3D有它自己的优点,还是要看作品是否有元素适它去完成。”

“50多万”

这次拿下金鸡奖之后,曹郁才次认真地研究起微博,“我看到那些评论,发现大家都把《妖猫传》的截图一一截出来,还有那种动图,还都没有重的。”

他才发现,原来现在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关注到电影幕后,也越来越多的评论指向电影幕后。这个现象让他非常兴奋。

在过去,导演和演员常常受到关注,成为电影营销上的卖点。而如今,电影幕后工作也逐渐成为了电影宣传的重点之一。借着这个势头,曹郁推出了“胡萝卜计划”。

“次的时候,只是想做一个沙龙,就面对在场100多人。网上直播最高的峰值竟然有16万!我特别诧异,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听一个摄影师讲课啊?”

次的成功,让他有了些许的信心,他第二期请来了声音指导赵楠、第三期找来了剪辑师张一凡,希望观众们能通过这个窗口,了解到电影幕后的乐趣。

“第三期的时候,各个平台加起来有50多万!”他特别惊讶,也许这个数字对于他夫人的直播而言,来得非常轻松,但是对于一群幕后电影人,真的太不容易了。

对于电影幕后的推广,他现阶段只打算将“胡萝卜计划”推行下去,对于行业里的新人,他更渴望看到是由新导演带来的。

“因为只有新导演被扶持起来,他自然就需要摄影美术等工作人员。但如果是只有新摄影师,让别人认识他们的机会就比较难。比如《次的离别》的摄影师李勇,这次也提名了金鸡奖。但是在此之前,并没什么人认识。但就是因为一位年轻导演的处女作,他有了一个机会,结果也让更多的人看见了他的闪光点。”

他更希望年轻的电影人能在未来能形成一个长期的作关系,“李勇和王丽娜这个组好像还会再作一部电影,这同样让人耳目一新,对于电影行业,也是一种生力的展现。”

《尘埃里开花》剧组影

他在这种“共生关系”中,看到了他当初和陆川的影子,因为《可可西里》之后,两人形成了长期稳定的组。当然,他如今的陈凯歌的关系亦是如此,在《妖猫传》之后,又再次作了新片《尘埃里开花》(暂名)。

“很好玩”

曹郁在电影摄影这件事上,是兴趣导向型“玩家”。

《末代皇帝》

从小成绩并不是太好,初三的时候看了《末代皇帝》之后,突然被“摄影”吸引。故宫是他买票去过无数次的地方,但是电影呈现出的景象和现实完全不一样。

“这就是个魔术!”在少年曹郁眼里,他还不理解色彩和光的运用,但是这种微妙的画面深深触动了他。于是,从那时候,他就笃定自己要走电影摄影这条路。“我可能天生就适做摄影师,就应该走条路,只是我走对了,没有绕弯子。”

上了北京电影学院之前,这位从小到大的差生,就因为那份热情,成为了班级的,直到大学毕业,“那时候,我每天都想学习,就真的特别好玩,对我来说充满了新鲜感。”

毕业之后,曹郁拍过几部电影,不过这些电影到现在他都记不起片名了。但是为了生活,他中途跑去了广告圈,在周围人眼里,这个行径多少有些不务正业。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,他像是一个顽童进入到了游乐园,有各种各样的名义尝试各种设备。

“过去一个广告就有一百多万的制作费,所以可以尝试各种设备。我自己也觉得很好玩,最重要的是,我也积累了很多经验。如果没有这些经验,我可能很难应付《可可西里》那种多变的情况。”

对于电影摄影这件事,曹郁常年保持了一种兴奋,偶尔会有瓶颈,但是这种瓶颈就像是闯关路上的冒险,让他永远保持着少年的赤诚之心,随时都能把工作“玩”起来。

“而且还能和养家糊口结在一起。”这个男孩也不忘他男人的一面。

L.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