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年间失窃案 引出了轰动冤魂附体案

7个月前 (04-20)

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开头,正如每部戏剧都有一个缓缓拉开的序幕,莎翁的名作《哈姆雷特》也不例外,这个惊心动魄的复仇故事的缘起,就是父亲的冤魂向哈姆雷特讲述自己被害的经过……最终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,哈姆雷特搭上了自己乃爱人的性,才杀死了罪恶的叔父。相比之下,中国古代的冤魂另有一种“性价比”极高的复仇方法,那就是直接附身在凶手身上,让其自供罪状或自我戕害。    《阅微草堂笔记》和《子不语》是清乾隆年间出现的两部伟大的笔记小说集,而这两部书的作者,纪晓岚和袁枚,又是那个时期的两位文学巨匠。众所周知,这两部书都是用看似荒诞不经的文字讲述着怪力乱的故事,全景式地描述了当时的社会情状、市井百态,而且它们也都包含着大量真实的、具有很高史料价值的案例,比如,今天我们要讲述的一起“冤魂附体大案”,就是被这两部笔记共同记载的一桩轰动朝野的诡案。  一  审案审出了凶杀案  乾隆庚午年间(即乾隆十五年,公元1750年),“官库失玉器”,官吏们便对住在官库附近的园林工人逐个审问,轮到一位名叫常明的人时,官吏还没提问两句,忽然发现常明的色有些不对,脸色惨白,目光呆滞,嘴角抽搐了几下,忽然发出一种只有稚嫩童子才能发出的声音说:“玉器不是常明偷的,但人却是他杀的,我就是那个被他杀死的人的冤魂!”官吏吓坏了,两旁的衙役也一片大乱,毕竟那是个每个人心上跑鬼的年代,居然真的看到冤魂附体,都哗然起来,主审官好不容易才稳定住局面,觉得这等诡案,自己这衙门万万办理不了,于是立刻移送刑部。    刑部委任了新的主审官,“姚安公时为江苏司郎中,与余公文仪等同鞫之”——这个姚安公不是旁人,正是纪晓岚的父亲纪容舒,纪容舒做过云南姚安知府,所以纪晓岚在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一书中都称他为姚安公。姚安公和余文仪到任后,对那个身是常明、魂不知名的人进行了审理。那人继续用稚嫩童子的声调,讲述了一件恐怖离奇的凶杀案:“我名叫二格,今年十四岁,家住在海淀,父亲名叫李星望。  去年的上元节(正月十五),我去街上观花灯,路遇邻居常明,他跟我一同玩乐,夜深人静的时候相伴回家,在路上,常明突然开始调戏我,并对我动手动脚的,我一边抗拒,一边叱骂他,并告诉他回到家要把他对我做的事情告诉我父亲,常明一听,顿时目露凶光,把我拖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,用衣带将我勒死,埋在河岸下面。    父亲找不到我,十分着急,打听到观花灯时常明曾经与我在一起,怀疑是常明把我绑架藏起来了,就向巡城御史告状,连刑部都惊动了,派出人仔细查访,却没有结果,只好以缺乏证据,别缉真凶来搁置此案,两位大人请替我伸冤报仇啊!”说着那人啼哭起来,哭声依旧是个没开嗓的童子音。  纪容舒依然不敢相信,想了一想厉声问道:“你先不要哭泣,倘若所言不虚,本官自然为你做主,既然是去年的案子,那么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告状呢?”“大人明鉴,我含冤在身,无处投胎,变成了孤魂野鬼,便日日跟着常明,想附在他身上,然后投奔衙门告状,但每次到离他四五尺的地方,就觉得炽热好像烈焰烧烤一般,不得接近,后来热量稍微减轻了一些,我能接近他二三尺左右了,慢慢地又渐近到一尺左右……昨天突发发现他身上热力全消,又赶巧衙门审玉器失踪的案子,他自己站在公堂前,我正好附身于他。”    余文仪还是不敢相信,问道:“那你还记得去年你被害后,刑部提审常明的日期吗?”那人立刻说出了一个日期,“按所言月日,果检得旧案”。这一下,不相信也不行了,两位主审官问其尸骸所葬何处,那人便准确地说出了在河岸的第几棵柳树旁,派了衙役去挖掘,果然发现了一个少年的尸体,尸身还没有完全腐烂,“呼其父使辨识,长恸曰:吾儿也。”  二  两份记录的相同与不同  此案轰动京城,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去河岸边看“犯罪现场”,指着那个挖出二格尸体的尸坑吐沫星子横飞,而在朝堂上,也引起轩然,“以事虽幻杳,而证验皆真”。官府的审理还在继续,受审者也依然处于一种极端不正常的状态,“讯问时呼常明名,则忽似梦醒,作常明语;呼二格名,则忽似昏醉,作二格语”。最奇的是,还出现了两种声音互相辩论的情状,偶尔“又父子絮语家事,一一分明”。    虽然这个人到底是常明还是二格还是一个谜,但常明谋杀二格一事,确属无疑,刑部以实情上奏乾隆皇帝,乾隆下令依法处死人犯。谕旨下达的那,那人身上二格的灵魂十分高兴,二格生前是个走街串巷卖年糕的小哥,竟高唱起卖糕时的吆喝声来,他的父亲听了放声大哭,说很久没有听到儿子的吆喝声了,他问儿子的冤魂,冤魂说:“我也不知道,父亲保重,我去也!”从此,便仿佛脱离了常明的身体一般,“自是再问常明,不复作二格语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