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强军：策军为何从善战精锐变成不堪一击？

北斗七星高，哥舒夜带刀。今窥牧马，不敢过临洮。这是一首起源于唐代西部边陲的民歌，也是一首流传千古的名诗，诗句中的“哥舒”是指唐代名将哥舒翰。　　本文不谈哥舒翰的英勇善战，只说他所创建的策军。《唐会要》(卷78)记载：“天宝十三载七月十七日，哥舒翰以前年收黄河九曲，请分其地置洮阳郡，内置军焉，以成如璆为太守，充策军使。”策军之名即起于此，起初只是唐王朝为防遏吐蕃而设置的戍边军队。安史之乱中，这支军队千余人由军将卫伯玉率领入援，参加了乾元二年(759年)攻围安庆绪的相州之战。唐军溃败，卫伯玉与宦官观军容使鱼朝恩退守陕州。这时策军故地已被吐蕃占领，卫伯玉所统之军仍沿用策军的名号，伯玉为马使。伯玉入朝，此军归陕州节度使郭英乂;英乂入朝，策军遂属鱼朝恩。广德元年(763年)，吐蕃进犯长安，代宗奔陕州，鱼朝恩率此军护卫代宗，随入长安，从此成为禁军。　　唐德宗建中四年(783年)，节度使朱泚发动叛乱(史称“泾原之变”)，唐德宗出奔，流亡到奉天(今陕西乾县)。在这场平乱战役中，策军表现得极其英勇，孤军奋战，剪灭朱泚，收复京城，迎接唐德宗回朝，使唐王朝转危为安。在泾原乱占据京城、唐德宗出奔流亡期间，文臣武将逃亡、投敌者甚多，侍从宦官却无一人叛变，忠心耿耿，随驾扈从。唐德宗由此深信，只有策军最为可靠，宦官最为可信。于是，决定把策军交由宦官执掌。　　策军因护卫有功，得到唐德宗的特别器重，待遇十分优厚。鉴于策军举足轻重，此后君王无不另眼相看，赋予诸多特权。从生活待遇看，策军的给养三倍于其他军队，还有一些额外收入;每遇大赦或新皇帝登基，首先要犒劳策军。从政治待遇看，策军将吏有优先迁转升任的权力，甚可以破格提拔。《资治通鉴》(卷246)记载：“(唐文宗)开成以来，策将吏迁官，多不闻奏，直牒中书令覆奏施行，迁改殆无虚日。”《旧唐书书高瑀传》反映：“自大历以来，节制之除拜，多出禁军中尉。”这表明，禁军中尉(策军主帅)可以决定节度使(潘镇大员)的任用;策军将校若能贿赂中尉，就可以获得显赫高位。　　由于策军地位高待遇好，那些权贵富豪子弟便纷纷加入其中，有的为了获得军籍，甚不惜重金行贿，于是一大批纨绔子弟充斥于策军。与此同时，策军也逐渐滑入蜕化变质的轨道。主帅中尉恃宠骄横，培植私，擅权枉法;将校专横跋扈，侵害百姓，藐视官府，甚放肆到辱骂朝廷官、撕毁官府文书的地步;士纪律涣散，吃喝玩乐，不搞训练。穆宗以后，策军很少出镇征战，京城驻军久无战事，多习“角抵、杂戏”，陪同皇帝游乐，或淘池造楼，营建宫阙。　　唐僖宗广明元年(880年)，黄巢起义大军攻破洛阳，直逼京城长安。危难之际，唐僖宗召见大将张承范，他率领策军迎击。当张承范征选弓箭手的时候，却令他大失所望，因为他发现策军已是中看不中用的“银样蜡枪头”。《资治通鉴》(卷254)如此描述：当时策军军士几乎是清一色的长安富家子弟，他们都是通过贿赂宦官取得军籍的，享受优厚待遇，一个个衣着华丽，骑着高头大马，看上去气十足，却从未经受过战阵考验;听说要开赴潼关作战，他们吓得抱头大哭，泪流满面。为了逃逸征战，他们又以重金雇佣别人来冒名顶替。这些冒名顶替的无非是贫困户或老弱病残，压根儿就没摸过器，实在不堪一击。于是，潼关很快被黄巢部队攻克，京城长安随即失陷，唐僖宗只好仓皇出逃。　　此一时，彼一时，策军虽然还叫策军，可是没有当年那么勇，眼睁睁看着京城沦陷，只是束手无策，再也不能力挽狂澜。经历了黄巢起义，大唐王朝再次元气大伤，苟延残喘二十余年，最终走向灭亡。当然，大唐帝国的衰亡，其实是诸多原因的结果，不是一支策军所能挽救的。不过，策军也是大唐帝国的缩影，其兴衰成败，关联着帝国的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