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 黄【散文小说】

10个月前 (04-17)
老 黄【散文小说】水木清华 老 黄【散文小说】 那年暑假可谓我家的"多事之秋",家中的变故不得不使我到距家十几里外的砖场去下苦力,为了十几元钱我不得不在烈日的曝晒下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。
陈年旧事在我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如今回首往事,老黄的音容笑貌依旧历历在目。
初识老黄是在一场大雨后,雨过天睛工地暂不能开工,我独自一人坐在附近的小河边黯然伤, 不知什么时候老黄坐在了我的旁边。
沉默良久老黄和我攀谈起来了,他给我讲起了他凄惨的童年, 他们小镇的趣闻趣事。
我呆呆地看着河水,默默地听着老黄的故事。
老黄的一生便似这条河水凉凉的流到了我的心里。
也许是同病相怜吧!正是从这个时候我和老黄成了“忘年交”!   我们工作的砖场座落在一片荒野上,远远地望去破破烂烂透着一分苍凉,在夏日暴烈的阳光照射 下,一群赤身露体的工人,整日在巨大的机器的轰鸣中挥汗如雨地工作着。
在这里我和老黄专门负责 拉砖坯,一车湿辘辘的砖坯,往往有几百斤重。
老黄在这高低不平的路上拉起来行走如飞,我却寸步 难行,往往将一车上好的砖坯翻入沟中,弄得满地狼藉。
面对工头的斥责和旁观者的笑声我总是满面羞红、手足无措。
这时只有老黄默默地走过来替我收拾残局,常常使我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  我们工作十几个小时,得到的却是极少的报酬,吃的住的更是不消说了。
就是象这样披星戴月地干活,有时也难免将希望化为泡影。
记得有晚上原本睛朗的天空,突然电闪雷鸣、狂风大作 下起了大雨。
当我和老黄从睡梦中惊醒后慌不择路地奔到砖厂时已为时过晚,白天晾晒的砖坯已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横扫为一堆烂泥。
那夜我和老黄在暴雨中伫立良久,我分明地看到老黄的泪水和着雨水在布满皱纹的脸淌。
  老黄是外地人年纪大约四十上下,稀疏花白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,皱纹布满了粗黑的脸上,一双眼睛总透着一丝忧郁。
老黄很沉默但和我却是无话不谈。
有时候我问老黄为什么这么老远出来打工。
这个时候老黄总是无奈地叹道:“种地不赚钱,一年下来倒贴本,孩子们又上学没办法。
” 听了老黄的话我无言,耳中却回响起了一首民谣:“老百姓一年四季,风里来雨里去,头发也没有理、胡子也没有剃,站在老婆孩子的面前他心里过不去”这时我心中禁不住升起了一份悲凉。
   也许是中注定,我要和老黄分离。
那天早上,我吃力地拉着车子,一不小心脚下一滑,整个人跌倒在地,车前的角铁支架重重地压在我的脚上,钻心的疼痛使我眩晕。
听到我的叫喊声老黄甩开车子,飞奔过来,搬开压在我脚上的铁支架,只见翻开的伤口不断地流血,整个脚也开始青肿起来。
见此情景老黄慌忙用车推着我向村边的诊所跑去。
冷漠的诊所医生却以没有现钱而不愿用心医治,危难之时是老黄将身上仅有的手表押下来联系到我的家人,使我的伤口得到及时的治疗。
由于伤势严重我不得不回家去休养了,匆忙之中竟没有来得及给老黄道一声别,说一句感谢的话。
   后来我毕业了,又来到砖场寻找老黄。
一位看场的老人,指着不远处夕阳下的一 堆黄土对我说:"唉!老黄啊,他不在了,几个月前干活的时候,不小心被过路的砖车撞死了,是老板出钱葬了他” 听到这个消息我如同五雷轰顶,默默地站在老黄的坟前,抑制不住的泪水早已爬满了脸上! 图片:源自网络文字:水木清华于广东东莞1999年11月